摇晃的感觉

——————《上海的狐步舞》书评

期次:第789期    作者:◆文学院郭亚欣   查看:30




  看惯了规规整整,线索清晰的小说之后,思维也大多是直行的简单的,一时之间很难接受这个摇晃的充满酒味的小说。上海的狐步舞,给人留下的印象美艳动人又有些轻佻,夫妻之间像是戏耍的伴侣,红色指甲夹起口袋里的钞票就转身离开,传统的固定的伦理道德已经维持这个地区的标准,资本渐渐占了上风。
  小说并没有采取传统的按照传统的写法,清晰地为人们展现出来脉络。它没有时间的痕迹,人们在黑夜之中徘徊前行,匍匐着,闹腾着,却又空虚着,这些沉迷在夜晚才像是一头野兽又格外动人。蒙太奇手法的运用,将一个个带有味道和颜色的画面同时放进一个空间,无数条线索,无数个不相干的故事,造成了多重状态的混合和交织。而这些颓废的碎片,又营造了整个文本缥缈中的立体感。被暗杀的人挣扎着爬了两步,又爬了两步,又爬了两步,终于倒下了。场面既各自独立,又相互融合,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它在迫切地营造一种感觉,不是要给我们讲一件逻辑清晰的事情,而是一种放荡的空虚的包裹一切的天幕,娱乐至死。文中没有贯穿的主人公,没有鲜明的性格。作者像在做梦一样地描写一场梦境,破碎感和压抑感始终没有散去。人们被当成一个模糊影像来写,有着群体化的特征,已经不再归属于有血有肉的正常人行列。一个作家在写作品的时候,不能完全真实地客观地把东西展现出来,文字中有作家有意无意流露出来的价值取向和情感色彩。这些人都被抽空了身体中的灵魂和正常人应该有的克制情绪和行为表现,刻意将其中一面进行放大,塑造了一群跳舞的幽灵。而全文都有一种戏虐的感觉,对这些人的丑态毫不掩饰而是加以暴露,甚至大有赏玩的意味。
  传统的农业生活中人们遵循着自然的规律,按部就班,生生死死,所面对的都是琐屑的事情,拘束而又压抑。而当西方文明突然以一个全新的姿态入侵的时候,这些新鲜而又充满刺激的东西,无一不在视觉和心理上形成双重冲击。人在感到一丝畏惧的时候,更多暴露出来的是贪婪和占有的欲望。
  舞动是一个频繁出现的词汇,也是文章一种摇摆不定的一种混乱状态。它强调暴露,女性身体的赤裸裸的暴露,不仅仅是对于情欲的一种简单描写,而是欲望的一种物化,是占有心理的一个载体,一切不是有规律的古典的静止和矜持,而是狂热的放纵与跳动。也许他们都曾经试图反抗,但这些最后都失去了力量。
  这不仅仅是对于这种生活的一个享受与沉迷,在背后所反映出来的是忧虑和焦虑。常人在生活中遭受一个大的冲击后通常会选择逃避,通过钻进原来的小圈子或者追怀过去来安放自身的情绪。作品中时常出现不顾一切大公无私的圣母形象,事实上这有违于人的本性,强行扼杀掉了人的一个本就存在的侧面,使人物形象平面化又单调化,甚至是假。当足够大的诱惑放到人的面前时,理智与情感交手难分难解,太多人处在摇摆不定的两极中间,一方面陷进去,一方面要爬出来。先进与落后,商业繁荣带来的畸形发展,他们一方面享受着都市文明,一方面又感染着市文明病。现代社会中以多种方式进行呈现,人们面对快节奏的冲击,由乡村到城市中的人,其实也是这个主题的另一种呈现。迷失了自我,在放纵的随波逐流和应群的欢娱消耗之中进行挣扎,却解决不了这个时代所抛出的大问题,便有一拔接着一拨的人倒下。他们发出了内心的困惑,折射在歌曲中,作品中,是对这个时代尚为幼稚的拷问。
  去西藏、大理旅游,逃避学业和前一段时间工作,想要营造一个小小的自由的空间,追逐诗和远方,想要开一家客栈。这样的想法和迎合人们心理而作的作品目前十分盛行,对于现实的不满和无奈,使我们转向封闭和自我安慰。这种看似澄明又简单的世界,其实在本质上是行不通的。它只抽取了一个大概的线条,将复杂的生活问题简单化了,也不理会柴米油盐人交往等一些列琐碎又真实的现实问题。
  这其实都是人们在深有无力感的同时,进行的挣扎与反抗。文学这一个小小的载体,难以动摇错综复杂的庞大社会,也难以去改变时代的轨迹,但它至少能够暴露一些问题,等待人们认知。